2.1.1 领导重视

领导重视是前提和基础。系统软硬件的建设和维护动辄上百万甚至数百万元, 没有相应的物力、财力支撑可谓寸步难行。除了物力、财力支持之外, 人员的支持也十分重要。据了解, 除了5名文职人员外, 上海市每名痕迹检验民警都要参与足迹研判; 长沙市的技术勘查民警和辅警比例达到了1∶ 1。如果没有领导重视, 这些物力、财力、人力的投入根本无从谈起。

2.1.2 绩效考核

绩效考核是关键。如果没有科学、完善的绩效考核, 再周密的部署、再强大的支持均无处着力, 反之有了科学的绩效考核, 技术人员会更加主动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反映问题, 从而将工作落到实处。长沙市采用分段积分考核方式, 案件侦破后, “ 功劳” 归于侦查的每一个环节, 现场勘查、案件串并等各个环节和案件侦查突破同样纳入评估考核, 突出基础工作的重要性, 充分肯定技术员勘查阶段的成果, 月考核月通报。据了解, 串并占到了考核总分的15%。

2.2.1 各级领导重视不一致

各级领导重视不一致主要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高层领导重视而基层领导有所顾虑, 另一种则相反。在全国公安系统信息化建设和大数据建设如火如荼开展的今天, 不少高层领导十分重视包括足迹研判在内的信息化建设和应用, 但是足迹研判工作又极具专业性, 通常需要基层领导和技术人员提出具体方案。此时基层领导往往会有所顾虑, 担心如果大量投入物力、财力、人力之后, 所出成绩并不能与投入相匹配, 造成工作上的被动与压力; 同时该项工作会耗费民警大量的工作时间, 势必影响其他工作的安排, 例如上海市足迹研判的工作量接近刑事技术民警总工作量的三分之一。

2.2.2 理念不清晰

理念不清晰是指许多刑事技术单位对于足迹研判工作的目标没有正确的认识^[1]。许多单位至今仍认为足迹研判工作追求的是“ 数据产出” , 认为只要每月的串并案数据达到一定量, 工作就还可以, 如果串并案数据比较多, 那工作就做得好。但这些串案数在准确率无法保证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意义。

笔者认为, 足迹研判工作最重要的理念应当是追求串并100%的准确率。只有保证100%的准确率, 才有将串并案永久保存的意义, 一旦串并案永久保存, 那么战果落地只是时间问题。另一方面, 100%的准确率也可以杜绝配套侦查资源的浪费。如果侦查人员在侦办中发现串并出错, 会引发整个体系对足迹研判工作的不信任, 导致配套侦查工作支持力度减弱, 战果难以落地, 战果难以落地又会导致研判工作积极性下降, 形成恶性循环。

结合广大一线部门的实际困难, 笔者建议采用以战斗小组为单元的工作模式（简称战斗小组模式）, 单个战斗小组配置两名民警、两名文职, 操作流程及人员职责如下（图1）：1）发起市内串并^[2]。由民警1或民警2利用足迹自动识别系统对目标足迹进行鞋底花纹查询, 对市内种属相同的现场足迹进行串并, 形成市内足迹初串表。2）发起全国串并。由民警1利用全国足迹协查系统对全国现场足迹进行串并, 形成全国足迹初串表。3）核对足迹。由民警2依据专业知识对涉及足迹进行核对, 对与目标足迹有稳定差异的现场足迹进行排除, 并对与目标足迹个别特征吻合的现场足迹进行重点标记, 以备步骤8的鞋底花纹个体鉴定。4）完成信息补全。由文职1对全国足迹初串表利用现勘系统、刑案系统进行信息补全, 重点补齐作案时段、实施手段、涉案物品、涉案金额等字段, 形成足迹串并表。5）配套资料补全。由文职2利用全国鞋印样本库系统、现勘系统、足迹自动识别系统对足迹串并表中的足迹进行鞋样查询和图片下载汇总。6）刑事技术串并。由民警2联系指纹、DNA科室进行扩串, 并利用现勘系统根据涉及案件时空条件、侵入方式等进行手法扩串。扩串完成后形成刑事技术综合串案。7）侦查扩串及落地。由民警2利用刑专系统将刑事技术综合串案流转至技术侦查部门, 通过基站信息等进行扩串并锁定嫌疑人, 同时流转至图侦、网侦、控赃、审讯部门扩线扩案^[3]。8）倒查扩串。由民警1联系办案单位将嫌疑人抓获后收集其所穿用的鞋子和其住处的其他鞋子采集鞋底花纹样本入库倒查进行扩串。并对嫌疑鞋进行鉴定。9）足迹鉴定。由民警1对现场足迹及鞋子进行足迹鉴定。

图1

Fi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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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1 战斗小组模式流程图Fig.1 Schematic for the working mode of combatting squad

该流程在实战中已有运用与验证。在川渝滇系列保险柜盗窃案中, 技术人员在同一区域的三个现场提取到A、B两种足迹, 由此产生了两种目标足迹。通过步骤1进行查询, 在全市串并, 涉及案件增加到了5区、10案, 并扩串出C类足迹。通过步骤2将A、B、C三种足迹作为新的目标足迹在全国范围尤其是周边省市进行查询, 成功扩串出5件外省案件。通过步骤3, 对与C足迹种类相同但有稳定差异的一枚现场足迹进行了排除, 节省了办案资源。通过步骤4, 研判人员了解到涉及案件的作案时段均为凌晨、实施手段多为撬门、涉案物品多为现金等重要信息, 为步骤6的扩串和步骤7的审讯等环节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通过步骤5, 研判人员掌握了涉及足迹的全部照片, 并查中了C足迹鞋样为鸿星尔克牌运动鞋, 为步骤8的搜查和步骤9的鉴定打下了基础。通过步骤6扩串出了四川的多起案件, 使系列案增至21件。通过步骤7, 确认了重点嫌疑人王某刚、许某均, 通过审讯, 扩串了尚未掌握的某包装厂保险柜被盗案, 此时将该案的D足迹作为新的目标足迹从步骤一开始进行操作, 又扩串出某酒厂保险柜盗窃案。通过步骤8, 对嫌疑人的住处进行了搜查, 成功收集到了C足迹对应的鞋子及嫌疑人的其他鞋子, 并通过新发现的鞋种反查扩串出某水泥厂保险柜盗窃案。同时通过步骤9对具备鉴定条件的足迹均进行了鉴定, 固定了人案关系, 支撑了刑事诉讼。至2016年6月初, 川渝滇系列保险柜盗窃案涉及案件已增至31件, 其中云南2件、四川15件、重庆14件; 抓获王某刚、许某均等8名嫌疑人。

3.2.1 各步骤所消耗工时评估

每串案件的情况不同, 各步骤所消耗工时的占比也不同, 但根据其操作方式的繁简程度, 可大致进行比较评估。对工时占比进行评估的意义在于说明各步骤的推进难易程度, 从而为相关环节的改善提供方向。

步骤1主要运用足迹自动识别系统完成操作, 熟练人员的录入、标划、查询可在2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一般小于5%; 步骤2主要运用全国协查系统完成操作, 根据查询鞋印发行量的大小, 熟练人员可在20~6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5%; 步骤3主要依据专业知识进行测量和比对, 根据数据量不同熟练人员一般可在40~6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10%; 步骤4主要运用现勘系统完成操作, 但现勘系统目前不能有针对性地批量导出字段, 因此需要人工导出字段, 根据数据量不同熟练人员可在40~6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10%; 步骤5主要运用鞋样本库、现勘系统和图片导出工具完成操作, 本省市足迹可利用导出工具快速完成, 但外省足迹需要利用现勘系统人工导出, 熟练人员大约可在6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15%; 步骤6主要运用刑专系统和现勘系统完成操作, 根据数据量不同熟练人员大约可在120~18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25%; 步骤7主要依靠人工跟相关部门联系、沟通, 以及参加各种专案会, 大约可在80~12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20%; 步骤8的联系、沟通工作大约可在20~6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5%; 步骤9的鉴定工作大约可在20~60 min内完成, 在整个流程中占比约5%。

3.2.2 岗位重要性评价

在实际工作中往往由于各种原因导致人员配备不足或工时无法保证, 在此情况下, 岗位重要性的评价可以使有限的资源配置发挥最大的效能。为评价方便, 将各步骤的重要性分为特别重要、重要、一般。步骤1、2是整个研判工作的起点, 决定了整个工作流程的发展方向和最大产出效果, 评为特别重要; 步骤3是保障串案结果百分之百正确的必要步骤, 但在缺失此步骤的情况下可以用其他方法进行弥补、校正, 评为一般; 步骤4信息补全包括了约20种信息, 作案时段、实施手段等对于手法串并有重要意义, 涉案物品等对控赃、网监、技侦等侦查手段有重要意义, 涉案金额对调动侦查积极性有意义, 在整个流程中表格可以不断补全修正, 评为重要; 步骤5主要起辅助性作用, 鞋样查询主要作用是辅助侦查, 图片下载汇总是为足迹核对做准备, 因此评为一般; 步骤6为规定动作, 有助于明确嫌疑人, 但实际操作中往往检出DNA和指纹的案件大都已经破案, 只能考虑扩大战果, 评为重要; 步骤7直接关系到战果落地, 是决定研判工作成败的步骤, 因此评为特别重要; 步骤8和步骤9决定研判工作最终实现的最大效果, 是区分研判工作普通还是优秀的一步, 因此评为特别重要。

3.3.1 岗位配置灵活

在文职编制不足的情况下, 可由多个战斗小组共享一组文职; 在没有文职的情况下, 所有岗位可由民警担任; 在民警数量不足的情况下, 可减少战斗小组的数量, 或由一人担任多个岗位。

3.3.2 重点岗位有保障

在整个足迹研判流程中, 串并的发起、信息的反馈是重点和难点。串并的发起决定了有限的警力投入的“ 性价比” , 而信息的反馈决定了战果能否最大化, 甚至能否落地。上海市五名专职文职的模式以现场足迹为起点, 自然能做到大而全, 但其他单位往往没有这种力度的人力支持, 只能依靠有经验的民警^[4]综合案件种类、鞋种发行量等信息判断出最有可能出战果的案件并将其作为起点, 以发挥有限警力的最大价值。长沙市的“ 大侦查模式” 虽然是解决信息有效流转的有效模式, 但需要具备巨大的推行力度才能实行, 大部分单位仍然处于各环节相对孤立的状态。很多单位虽有刑专系统、研判平台等系统支持, 但信息反馈仍然流于形式, 真正要把工作做好做实, 仍需要人工进行不停的沟通, 才能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报告, 最终才能由量变到质变, 获得更有力的制度支撑。因此, 笔者在串并的发起、信息的反馈的岗位设计中都采用了专职的民警担任。

3.3.3 投入要求不高

战斗小组模式是“ 战果导向” 而非“ 数据导向” , 追求的是质量而非数量, 因此初期对于人、财、物的投入要求不高, 单个战斗小组仍然可以出战果, 而战果的不断产出又可以推动人、财、物的不断投入, 形成良性循环。